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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权谋】《夺嫡策》(正文第二卷)

7.火枭(2)

商怀楌让人火化了黎彤,将他的骨灰连同店铺的房契一起给了黎彤的母亲和弟弟妹妹。虽然黎彤尚未来得及跟他说想做什么生意,但是他给了一间粮食铺子……民以食为天,做这个总不会亏本的。

“想什么?”商怀桥来了有一会儿了,只这点时间商怀楌就频频出神。他脸色就有些不好,“不会舍不得那几个戏子吧?”

“……”商怀楌沉默地抱住了商怀桥。

“怎么了?”商怀桥难得见他这般柔软,拥他在怀里的时候都只敢轻声细语地这么一问。

只是三个字,商怀楌就哽咽了……多日来受到的惊吓、委屈、愤怒和矛盾齐齐地涌了上来,化成了一串串泪珠。

“楌楌不哭,我在呢。”商怀桥心疼坏了,背上被打得遍体鳞伤都没有看到他流眼泪来得疼。“不管发生什么,你有我,不要怕好不好?”

“我不是怕……也不是,已经怕过了。”商怀楌扯着商怀桥的袖子抹了把脸,“听过瓮生吗?”

商怀桥摇头。“那是什么?”

“刑部典史中记载的一种刑罚,将人的四肢除去填入瓮中,再用特殊药物浸泡。人头而瓮身,远远看去,就像人从瓮中而生,又名瓮生。”商怀楌指着窗下的那个花瓶,“他把黎彤放在那里面赐给了我,因为他看到了我胸口的印记,以为是黎彤留下的。你知道我在那个阴冷漆黑的地宫里看到这种传说中的刑罚时,想的是什么吗?”

商怀桥抱着他不自觉地退了两步,退得离那个花瓶远些,仿佛这样花瓶就会凭空消失一样……商承锐他怎么能!

“他是你父亲啊!”商怀桥紧紧地抱着商怀楌,双目好似染了血一样赤红一片。就算他口无遮拦地提过,可是那也不过是吃吃飞醋调侃的,谁能想到!

“我在庆幸,还好不是你……”商怀楌捧着商怀桥的脸,认真地描摹着。“差一点,就差一点!我知道他能做得出来……”

商怀桥和商怀枫不一样,商怀桥不是商承锐的儿子,甚至可以说是商承锐一时慈悲留下的祸根。

如果商承锐知道他们在一起,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牺牲商怀桥!

“不会的。我们总会比他强的。”商怀桥强迫自己镇定,他必须让商怀楌有所依傍。“他最看重这个天下,如果我们都是他手中不可或缺的棋子,他舍不得悔棋重来的。这是我们的机会,我们总会赢他的。”

“……他还跟我说,希望看我成婚生子。让我后继有人,继承我的王爵。”商怀楌看到商怀桥突然黯淡的眼神,忍不住在他眼睛上落下一个吻。“我拒绝了。”

——算了,我不想留下孤儿寡母任人欺凌。

——我听你的话,再也不会任性胡来了。

商承锐退了一步,他也退了一步。

商承锐很满意,商怀桥很开心。

“楌楌,我会陪着你的。”不管是生还是死,都一起。此时,风华正茂的鲁平王商怀桥已经在心里默默地许下了同生共死的心愿,且矢志不渝。

腊月十五,盛业二十一年的最后一次朝会,在此之后一直到上元节都封笔。若有军情急奏都需叩宫面述,所以这一个小朝会反而是最热闹的。

不知是快过年了受气氛所惑,还是商承锐的一顿敲打,朝上的八个大佬都非常和谐,等陛下驾到的时候还相互邀约了。

譬如韩王和秦端王……

“中午去我家喝酒。”商怀楼扬着下巴,目下无尘的样子有点欠揍。

“不去,太远了。”商怀楌毫不犹豫地拒绝商怀楼的邀请。

“远?我家就在你家对面!”商怀楼甩着衮袍广袖打过去,商怀楌毫不认输地还击,两人抡着袖子互殴,场面一度活泼。

可怜商怀槿被他们两个围在中间只得掩唇而笑,时不时地还拉个架。“你俩多大了,这可是崇明殿!”

“我不管,他先动的手!”商怀楌仗着自己的袖子长,为所欲为。

“从小打到大,累不累?”商怀松没忍住,刚吐槽了一句就被商怀枫瞪了。他瞬间不服了,“我说你了么?你瞪我作甚!你们超品藩王了不起哦!”

“就了不起!”商怀枫不屑地瞟他一眼。

意料之外,商怀松的袖子就舞了过来。他们两个中间可没站着什么人,厚重的广袖直接甩得啪啪响,越打越有劲,谁都不敢去拉架。

“伤都好了是吧?”商承锐默默地坐在龙椅上,幽幽地问了这么一句,冷眼看着几个人规规矩矩地重新站好,人模狗样的。

“臣等恭迎陛下,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
“起吧。”商承锐抬抬手,手里的奏折握得有些紧。“各部今日有何事要奏?”

最前面站着的八位偷偷往上瞟,看到了他们皇父手里的奏折上的火漆印,还有一根雪雕羽毛若隐若现。

东北战线加急军报!

商怀枫直接忽视商怀栎瞥过来的目光,出列禀奏。“启禀皇父,户部在今岁末已整理出国库所有收支账目,其中支出一项预计在来年岁首填补入账。届时若有欠债不还者,儿臣建议以爵位及荫封官位、俸禄相抵。”

此言一出,朝堂炸开了锅。

包括商怀枫的嫡亲外祖父襄国公林玉溪!

说到底,谁不欠国库几千几百两银子啊。以前没有追究的时候,都是你不还我不还大家全不还,反正法不施众。况且,皇帝陛下高高在上哪里拉得下脸追债,哪个算起来不是亲戚的?

“蜀诚王此举是否多有不妥?如今国库充盈,哪里就到了卖官鬻爵的地步?殿下不可知法犯法,让陛下颜面无关。”林玉溪素来不喜商怀枫,觉得此子过分工于心计,不好把控又素来不向着林家,不是他想要的储君人选。

太子殿下商怀栎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竟会是自己的外祖父,他有点茫然:咱们不都是一家的吗?这都怎么了?

林玉溪的反应倒是在商怀枫的意料之中,出乎商怀枫意料的是商怀栎。

“襄国公此言有矫枉过正之嫌,且不说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,单是蜀诚王之言皆以国家之利为前提,怎能以卖官鬻爵一言以蔽之?”商怀栎义正言辞地维护着自家弟弟,“陛下昔日不追讨债务并非国库亏盈,而是体恤臣工颜面。但是,国库何价?尔等颜面何价?难不成真金白银养出的只是好吃懒做的国家蛀虫?”

太子威武……弟弟们投来了钦佩的目光。

商承锐敛眸,满意欣慰的笑容一闪而逝……这才是大成太子该有的样子!

林玉溪呆愣当场,为太子突如其来的手足之情,更为太子猛然扩大的眼界格局。他蓦然察觉,自己面前的国之储君再也不是抱在手中牙牙学语的孩童,而是真正的一国皇储,国之根本。

“皇长兄所言甚是。”商怀枫垂首,隐去了脸上难得一见的笑容……这家伙还挺有做哥哥的样子的么。

商承锐手里握着军情急报,神色却淡然。“其他人怎么想的,大可畅所欲言。”

“启禀陛下。”宁国公杜致一听又是要钱,瞬间憋不住了。“微臣已向蜀诚王殿下表明,欠国库之银乃先父所欠,并非微臣。微臣自袭爵以来奉公守法清廉持正,哪里来的银钱填补先父欠下的债务?”

“父债子还,天经地义。”商怀枫毫无商量地回击,“宁国公敢说一句,先国公爷所借银两宁国公未用分毫?宁国公你这个人都是吃着国库用着国库才长大的,现在不该还吗?”

“蜀诚王殿下所言父债子还,微臣还听过一句话人死帐烂。先辈已然故去,再讨要所欠债务,一来是对亡者的不敬,二来未免有失皇家气度。再者,陛下去岁已削减有功之臣之荫封,如今再收回爵位荫封,是否会寒了功臣氏族之心?长此以往,谁还阵前冲锋廷前谏言?”勤国公乔奚摆出利弊,言之凿凿。

话说到这份上,商承锐怎么也不好开口了。

人死帐烂,也是一句实话,商怀枫顿时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。

“勤国公不愧商贾出身,好算计好口才。”素来沉默如金的鲁平王殿下商怀桥突然开口,惹得众人频频侧目。

“微臣所言有不妥之处,但凭鲁平王殿下指教。”乔奚被讽刺出身,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不已,直接回怼商怀桥。

千万不要惹一个不爱说话的人,这种人通常能一句话把人气死。

“今日勤国公回府劝父投缳,是否贵府欠下的两万两白银就可一笔勾销了?”商怀桥出列,恭敬躬身下拜。“启禀皇父,儿臣参勤国公府借国库之银钱纵子于鲁州各城屯粮,致使粮价飙升,多有饥民饿死。儿臣麾下属臣已将一干人等全部抓获,听凭皇父处置。愿皇父公正严明,还鲁州民众公道。”

惊天巨雷轰隆而下,砸得崇明殿静如木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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商怀楌:我家哥哥只是不想说话,并不是不会说,ok?

众人:干了这碗狗粮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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