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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权谋】《夺嫡策》(正文第三卷)

29.于归(3)

“你那话是说给我听的吧。”皇帝陛下问他。“你是真的记仇,不就是罚了他们跪了几个时辰么。”

听听,这是人说的话么……商怀楌给了他一个白眼,凉凉开口。“不想他们走我走过的路,吃我吃过的苦。”

皇帝陛下头更疼了……怎么还带这么翻旧账的。想来想去,他觉得可能是昨晚上他过分了点。“是累狠了吗?”

“滚蛋。”商怀楌瞪他,狗东西还知道自己做多了!

“我不是怕你怀疑我偷吃……”眼见着人飞快到他跟前给了他一个嘴巴子,他才闭嘴。一手习惯性地把人搂在怀里,一手已经放下了手里的笔,帮人揉腰。“小崽子们太闹腾,要不还是再睡会儿?”

“嗯。”商怀楌也不客气,直接脑袋枕他肩膀上,脸埋他脖子里补觉。迷迷糊糊之际,还不忘提醒皇帝陛下。“你干你的活。”

真是个祖宗……皇帝陛下只好一手抱着人,一手继续批折子。

冯谨城和伽释、金垣、刘悬进冬暖阁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皇帝陛下任劳任怨的一幕,四个人眼里明晃晃的幸灾乐祸。

——你也有今天。

皇帝陛下尚未开口,怀里的人已经睁眼了,紧绷成弓的状态随时准备反击……这是下意识的反应,无论皇帝陛下感受过多少次,都为之心疼。

这便是他说的——走我走过的路,吃我吃过的苦。

“贫僧就说等等再来。”伽释看着满眼好奇的秦端王殿下,立即意会开始自我介绍。“贫僧伽释,曾与殿下隔门见过的。”

“弥勒掌。”一掌劈了玄铁门,一人杀进冯家暗卫总部的佛宗宗主伽释……商怀楌还以为那样深厚的功力,一定是个老和尚。不曾想,年轻得过分,好像永远停留在二十几岁的样子。金垣他是见过的,至于刘悬虽然没见过,但是他知道刘悬不良于行,坐轮椅的一定是刘悬……剩下的这位,站在伽释身边,又是书生模样的人是谁。“你是……”

“谨城。”商承锐给他介绍。

“烽火连城的城。”商怀楌没想到谨城竟然是这样的,不过他更好奇的是。“这是你本来的样子吗?”

“托您的福,才改回来。”谨城边往墙边走边懒洋洋回答他,靠到墙边上就开始眯眼打瞌睡。

商怀楌真心夸了句。“长得真好看。”

谨城眯瞪的眼睛唰地睁开,神色莫变地看着皇帝陛下……果不其然,醋缸要翻。“比不上您家陛下。”

“你还比他更有趣。”商怀楌继续夸他。

这下谨城对传说中的秦王有了些数了,墙也不靠了,整个人从来没这么清醒过。只是,语气还是懒散的。“我不是,我没有,别瞎说。”

“有意思。”刘悬朗声笑道。“陛下,难怪您情根深种啊。”

“你们还是滚吧。”皇帝陛下后悔,有些不怕死的损友真心相见不如怀念。

“陛下终于有点人味了。”刘悬一直觉得,他们家主子清冷如神佛,凛凛不可犯。直到他们进宫前,铁屠跟他们说,别招惹秦端王殿下,陛下会吃醋……那时候他们是不信的。

那可是商承锐,会吃醋?疯了吧。

“小城比陛下你好看,这是事实。”伽释疯狂补刀,听得谨城过去冲着他就是一脚,直接把他雪白的袈裟踹出了个脚印。他边躲边冲着商怀楌竖大拇指。“殿下,好眼光。”

“对吧。”商怀楌得意地笑。

“要不小城你还是改回来吧,是有点招摇。”金垣见酸味更浓了,非但没有劝,反而火上浇油。“主要是,陛下要划花你的脸,到时候我大师兄很难做啊。”

“贫僧乐意效劳,省得他招蜂引蝶。”伽释举手投诚,非但如此,还向皇帝陛下告状。“昨天早上贫僧就去杏花楼买块糕点的功夫,他站那里都被宁侯杜致的妹妹看上,差点就拉去拜堂了!”

“是,买块糕点要半个时辰,没把我饿死。”谨城吐槽伽释。

“你要吃的是云片糕,现做现切,抢手啊!”伽释拍着自己雪白的袈裟上的脚印,还跟谨城商量。“贫僧这袈裟第一次穿,陛下新年刚赏的呢,别弄脏了。”

“哦,早知道多踩几脚的。”谨城继续找个地方靠,手揣袖子里,语气软绵绵的,嘴却是毒得很。“毕竟陛下就赏你了,我们都没有。是吧?小殿下?”

“唉,谁说不是呢。”商怀楌默契一笑。“本王身上这件袍子还是去年陛下赏赐的,据说尚衣局去取布料的时候,上面都生了蛛网了。”

皇帝陛下拍着桌子强调。“那是云蛛烛蚕!”

“啧啧,云蛛烛蚕,冬暖夏凉,刀枪不入。据说每十五年才会出一匹……”金垣比划了一下。“看殿下这袍子的样式,挺废料子的,至少得用两匹吧。”

“到底是陛下啊,就是大手笔。”刘悬跟着附和。

见到商承锐和他曾经的十二常侍相处的样子,商怀楌深觉,皇帝陛下当年能问鼎天下不是偶然,是必然的。

原来这不是一个真正无情的帝王……他派到对手阵营和留在身边的都是极尽信任的人,与自己一样,他对这些人不但是信任与庇护,更多的是如手足一般的纵容。这种情义,跨越了血缘,只是简单的——因志同道合,故生死交付。

“我以为大师是被迫为他所用的。”商怀楌坐在暖炉旁边,跟伽释一起烤番薯。两人一个被勒令禁酒,一个被迫遵守戒规戒酒,只能看着皇帝陛下和其他几个人喝酒。

“为何又不这么觉得了?”伽释问商怀楌。

“他和他们像兄弟,和你更像挚友。”商怀楌可不觉得一个随时犯杀戒的出家人会被一句话说得不敢喝酒,无非是有伽释清醒着,皇帝陛下才会放肆地饮酒。“他,更信任你。”

“或许,贫僧与陛下最早相识吧。”伽释给番薯翻了个面,缓缓而道。“当年贫僧年幼,全家因罪被诛,陛下当年还只是个十二岁的皇子。贫僧记得那日晨光正好,贫僧在院中晨读,陛下捧着先帝圣旨逮捕贫僧的族人。他路经我时,将我一把抱住藏在斗篷之中,众目睽睽之下包庇了我,救了我一命。”

“这么心善?”商怀楌难以想象狗皇帝还有那么热血的少年时期。

“算是合眼缘吧。”伽释还不忘吐槽皇帝陛下。“就比我大五岁,藏都藏不住,回去向先帝复命时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,直接贬到齐州伏虎营。”

“好惨。”商怀楌笑了笑。

“那时候,是挺惨的。”伽释声音沉重了些。“他不是受宠的皇子,智太子深受各方势力支持,先帝又宠爱底下的两个幼子。就那样,他还说,总有一天会为我报家仇……更傻的是,我还很信他的话。”

虽然只是只言片语,商怀楌还是串联了整个故事。“如果我没有猜错,你曾经姓霍。”

伽释挑眉看他,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。

“启文帝的老师霍谡是你祖父,曾经的大理寺卿霍奕是你父亲。”商怀楌见他点头承认,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。“我一直以为当年他陷害智太子只是为了夺嫡,其实他是以牙还牙。否则,他大可换一种方式将智太子拉下马,而不是偏偏选择跟当年霍奕一样的罪名。”

“所以他值得贫僧赴汤蹈火。”伽释见那群人喝得差不多了,笑着调侃。“殿下不管管?”

商怀楌眸色渐渐沉了下去,脸上一直伪装的笑容也无影无踪,只剩下满眼的落寞与涩然。“我从未见他如此开心。”

以前铲除对手的时候,商承锐眼睛里更多的是兴奋,而不是开心。

“那倒是。”伽释跟着感慨。“当年他杀入崇明殿登基称帝的时候,刚刚及冠。本该是最意气奋发的年纪,却板着一张脸,皮笑肉不笑的,活像这天下每个人都欠他钱一样。现在么,皇位、爱人、好友、兄弟都在这里了,本就该是最开心最得意的一天。”

商怀楌却没有被安慰到,只说了两个字。“可惜。”

“确实挺可惜。”伽释侧首端量了他一眼,徒手去拿烤熟的滚烫的番薯,开始慢慢地撕皮。“可惜殿下就快要死了。”

“大师大可不必如此扎心。”商怀楌被气笑了。

“习惯了。”伽释举着剥好皮的番薯跑到那群人里,准确地寻摸到其中一个醉鬼,递到那人嘴边。“尝一尝,刚烤好,香不香?”

谨城其实没醉,自己拿着番薯慢吞吞地吃着,还顺带把人赶走。

“我们家小城可是受了大苦了,那么懒一个人,偏偏要装成冯家最勤快的暗卫。”伽释语气是心疼的,眼神却是幸灾乐祸的成分更多。

又是一个损友……商怀楌本来还怀疑这两人之间有点什么,这下彻底断定纯属损友。“大师和小城怎么认识的?”

损友能交到这份上,世上也绝无仅有。

“贫僧这条命是小城沿街乞讨捡回来的。”伽释提到家世的时候都没有叹气,这时候倒是长叹一声。“当年贫僧年轻气盛,自以为习得佛宗绝学,谁能想到下到半山腰碰到个人,拌了几句嘴还没吵得过,就动了手。”

商怀楌惊愕地看着他……你居然是这样的大师。

“嗐,谁没年轻过,主要是贫僧打输了,还被废了武功。在破庙里被小城捡到,后来就一直生活在一起。”伽释扬眉逗他。“殿下是想知道另一个蠢货是谁?”

你还知道自己蠢啊……不过,商怀楌是真的很好奇。“谁啊?”

“殿下认识。”伽释说了个名字。“那时他还叫景微。”

哦,危忱。

商怀楌听后,心中竟然有一种原来如此的诡异感,不过他更好奇的是。“后来打过吗?”

“嗐,贫僧是个出家人,打打杀杀成何体统,不与他计较。”伽释也不是不想去比,主要是输过一次,比较怵。当然伽释不能这么说,他只是吐槽危忱。“他居然连单钧都杀,太残忍了。”

商怀楌扶额……你以为你好得到哪里去。“不过若是当年他派去杀我的人是你而不是万鹏,我早死了。”

“不一定,说不定是贫僧死呢。”伽释双手合十摇头感慨。“那日殿下与符离比试时,贫僧也在场。原本陛下的命令是,若他要输,暗中杀了符离。但贫僧看殿下的内家功夫源自道家,与国师承自一脉……放心,没跟别人说过。”

“我现在确信,大师功夫远超于我。”商怀楌话音刚落,就见皇帝陛下晃悠悠地来找他,他就这么看着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过来,一边与伽释说道。“有机会的话请大师喝酒,我们秦州的酒,火烧雪。”

“好啊。”伽释答应得很爽快,闭嘴更快,幸好皇帝陛下挽救了他的尴尬。

“去他妈的秦州!”皇帝陛下耳朵里“秦州”两个字盘旋环绕,心里那股郁气借着酒意散了出来,大失风度地破口大骂。“就他妈知道秦州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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伽释,一个明明武功天下第一却害怕天下第二的高手。

危忱:装什么装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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