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】子时过
3.单刀（一）
“阿诚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？一整天都没瞧见人也罢了，夜里也不曾见到。”明镜坐在早餐桌上，照例抱怨明楼。“明楼，你们那儿有这么忙啊！”
“忙。”明楼认真地点头，眼神真挚。他都快要分身乏术了，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好几个人来用。
“有那么忙啊。”明镜不可置否，她转了转眼珠笑意盈盈地道。“今天让阿诚休息一天吧。”
明楼明诚心中警铃大作，先是略有心虚地对视了一眼，就怕哪里露出了端倪。随即，明楼回以一笑，“有什么要紧的事吗？”
“终身大事，你说要不要紧。”明镜干脆放下了碗筷，给明诚说明情况。“阿诚，大姐按照你的要求，找到了一个非常完美的人选。蒋家的三姑娘蒋芳萍上个月刚从瑞士回来，端庄秀丽，长得又漂亮，嘴又甜……”
“哪个蒋家？”明楼抬眼看明镜，语气平缓地打断了明镜的一番夸词。
明诚埋头喝粥前，只给了明楼一个“我什么都不知道”的无辜眼神……明楼心里那叫一个火啊！相亲对象都确定了还装什么无辜！
“就是和秦家是表亲的那个蒋家啊！秦弈的表舅家的三外甥女，你要不放心回头可以问秦弈，他总不会骗你的呀。”明镜对这个蒋芳萍是十二分的满意，生怕明楼把人看轻了，还拉上了秦弈作保。
哪成想她不说还好，说了就是火上浇油，明楼心里那叫一个憋屈，恨不得现在就去灭了秦家蒋家！
“我的确不放心。”明楼沉了沉嘴角，心下已定了主意。“不过大姐既然看好，也符合阿诚的要求……”话还没说完，衣服下摆就被偷偷地扯了一下，明楼沉了的嘴角这才扬了起来。“大姐帮忙约一下人，今晚我陪阿诚过去看看。如果合适就让他们先处着，不合适另说。”
“行！”明镜目的达到自然开心，转念抬手打了下明楼的胳膊。“你要是对自己的婚姻大事这么认真，你大姐我早就抱上侄子了！”
明楼埋头喝粥，不搭这茬。
“诶，怎么没见着明台？”明诚赶忙用大姐的贴心小棉袄转移话题。
“肯定还没睡醒，我上去看看。”明镜一离了餐桌就开始唤明台，而桌上用餐的两人风卷残云般吃饭走人。
两人刚出门，明楼就站在车旁不动了，似笑非笑地看着明诚。“我算了算，还是觉得折本了，昨晚的补偿完全不够。”
“明先生在情人身上折本那么多，是打算一个个去找着要补偿吗？”明诚一脚跨进驾驶室，发动车。见明楼站在那儿一脸纠结硬是不上车，他挑眉。“明先生，是在想先去汪曼春那儿还是先去杨柳那儿？”
明楼咬紧后槽牙，坐进驾驶室用力地关上车门。“不许翻旧账！”
“没翻。”明诚漂亮地一个打弯，车子驶出了明公馆。“大哥昨夜去找秦弈试倪三七了？”
明楼不作隐瞒，“已经一周了，我们不能在倪三七身上耗费太多时间。”
“如果他不是呢？”明诚见明楼愁容乍现，也蹙起了剑眉。“试探倪三七就是在打草惊蛇，兵行险著，这不像你。”
“你有没有想过，为什么余音和双屠会一起汇聚上海，他们极有可能为的是同一份情报。”明楼的问题让明诚沉默，“找出余音和双屠都不是最棘手的，最棘手的是我们无法确定的是双屠之中谁投了敌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明诚无法理解明楼怎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。
“对于军统双屠，很多人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。屠魔将军十二，屠神将军月夜。戴老板规定，十二月夜，分则无敌，合则生死。除非二者之一反水，否则永远不得一起行动。”
“……他们不是最优秀的生死搭档吗？”明诚心中大骇，有点不能接受这个现实。所谓生死搭档，难道搭档就是为了分个生死吗？
“我和毒蜂也是生死搭档，你见过我和他一起行动吗？戴老板永远不会把所有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。”明楼无奈地叹息，“如果我所料不错，重庆方面近期还会有特使前来。暂停寻找余音，有的时候找到不如没有找到……”
“好。”明诚挂念余音的下落，尤其是在双屠同在上海而且敌友未明的情况下。“到了76号肯定要彻查柯涵一案，至少我们可以认定昨晚行动的是朋友。”
“你如何确定他不是为了给你下套？”明楼面色沉重，“戒指上刻着我的名字，只要细查就能查出我们的身份。如果他是投敌者，我们在汪伪政府的伪装到此结束……”
“大哥，你这话只能唬唬明台，唬不了我。”明诚听他这么说倒是轻松了，“你既然答应我能找回戒指，就说明你是知道鱼肠剑下落的。至少，你知道谁有过鱼肠剑。至于名字……也不是完整的。”
“你现在连我都敢算计。”明楼好笑地看他，枕边人越是聪明他越是放心。至少将来，自己还能护着他全身而退吧。
“鱼肠剑是勇绝之剑，正义之气不绝。若持有者心术不正，是驾驭不了的。昨夜那人，肯定不是投敌者。”明诚冲着他灿烂一笑，继续分析。“目前，最危险的也是这个暗中隐藏的投敌者。”
“敌暗我明，这关太难闯了。”明楼只觉得前路茫茫危机四伏啊！
“迎难而上，不是大哥最喜欢的么。”明诚宽慰的话让明楼终于露出了两分真心的笑意，“现在大哥还不能说鱼肠剑的主人吗？”
“我确定了之后，再说。”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（第三章开始，更新时间比较随意）
